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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洵:老夫老妻

发布时间:2017/1/18 15:10:10

外婆中年丧夫,带着三个孩子改嫁给现在的外公。他们因媒妁之言而结合,但我认为这亦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外婆个子娇小,因为现实不得不快速成长起来。除了包揽大大小小的家务,还要帮衬外公做农活。外公腿脚不方便,但很勤劳,也很体贴外婆,偶尔帮忙做做家务。两个人就这样撑起一个家,春夏秋冬从细水长流的日子经过。
    外婆在岁月的打磨之下渐渐从一个不善家务的人变成一位勤俭持家的贤妻。平常做做家务,干干农活,此外最大的兴趣便是种花。外婆在门前开辟了一片空地,垒了几块砖头围成一个简易的花圃。平常在村子里游荡聊天时,看到哪家花开的好便讨些种子来种。日子久了花圃里也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翠绿的芦荟仿佛静止的翡翠,晶莹透亮;繁茂的五角星花“见杆就爬”,郁郁葱葱的叶片一层叠一层;连高雅的紫罗兰也更接地气了。
    外婆不仅种花而且护花,要是有鸡去啄花,哪怕鸡要下蛋,哪怕外婆是个温和的人也会对鸡践踏花草的行为不客气。一日中午,外公从山上干活回来,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头戴一顶草帽,迷彩服被汗水浸湿,手中却护着一抹盎然的绿。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株带泥的兰花。记得几天前外婆总在嘟喃村里没有人种好看的兰花。外公把兰花交给我觉我让外婆种起来还小声说了一句“只是在山上看见,顺手挖来的。”我把兰花拿给正在煮饭的外婆,她的面庞一下光彩起来,像雨过天晴的彩虹。看着外婆忙着倒腾兰花的身影,外公的脸依旧严肃紧绷,但我知道他内心的小人一定乐翻了。
     外公经常上山干活,一年四季都穿迷彩服,衣服被树叉勾破的事是常有的。所以每到阳光温暖的午后,外婆便会搬把小凳坐到院子里,戴上老花镜,拿出针线为外公缝补衣服。我常为课堂上老母为临行的游子补衣的事情所感动,而今我才知晓为丈夫缝补衣服也可以这样温馨。外婆一针一线,认真而细腻,仿佛要把温暖的阳光缝进衣裳里。我想外公穿上衣服时一定很甜蜜。
     外婆和外公身子骨都很健朗,但外婆有个头晕的老毛病。有一次早晨,外婆迟迟没有起来做早饭。待外公从外面买菜回来时才知道外婆生病了。她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脸色苍白,额上冒着冷汗,还不停地呕吐。这可把我吓坏了,我忙去给她倒开水。来到厨房,看见外公正在忙着什么,有条有理,专心致志。原来他在蒸鸡蛋炖龙眼,锅里的气泡咕噜咕噜的往上冒,像此刻外公心里的担忧。
     外婆吃下龙眼之后,休息半日,便好了大半。后来在饭桌上吃饭,我总能看见外公把外婆忌口的菜端到自己面前专注地吃,一脸面无表情的专注。但我实在不想戳穿,他关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老夫老妻便是即使两个气场不合的人走在一起,别人一眼便能知道他们关系亲密。外婆总是一脸慈祥和蔼,自带柔光效应。相反外公则一脸严肃,肌肉紧绷,不苟言笑。但当他们走在一块,便知道他们是一对老夫老妻。就如杜拉斯所说,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
     爱情不必轰轰烈烈,它可以是最朴素的生活。像是一座绵长的山脉,不够起伏却足够坚定。我能想到最好的爱情就是与你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把日子过得细水长流。

 

学生:詹洵

指导老师:谢丽梅

学校:建阳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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