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为了争取学校的危房改造项目，没日没夜的工作，跑相关的单位，跑手续，好不容易把全部的手续办齐了，学校的危房改造项目也终于在今天顺利封顶了。

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我每天几乎是早早的出门，晚上总是披星戴月才回到家，虽然经常看到父母亲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我知道那是在等我，但我很累而且有时因为跑手续时遇到些单位的办事人员态度的不友好，心中烦躁，每天回到家就直接上楼，洗簌完毕就开始把每天的心情输入电脑，根本没有考虑父母的感受。

前些天我在中心校听到我的一位好友说他到我们老家的学校办事遇到父亲，与他聊天时，从父亲的言语中透露他很想与我聊天，谈谈工作上的事，更为我担心的是怕我的身体受不了。听后我心中惭愧万分，确实好久没有和父亲好好地坐在一起聊天了。

今晚，我在学校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毕，早早的回到家，吃过晚饭我就和父亲坐在一起，边泡茶边看电视聊天，我坐在父亲的身边，我从侧面看过去，发现父亲的头发白了更多，脸上布满了老年斑，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突然间，一种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父亲真的老了！

父亲一天天变老了，而我今天才突然发现。我一直都固执的认为父亲一直都是那么年轻，挺拔。也许真的是这样，越是朝夕相处的亲人的变化，越是熟视无睹。总以为只有别人的父亲才会老，别人的孩子才长得快。

对于年轻时的父亲的记忆，凌乱不堪，最大的印象就是父亲很慈祥。但年幼时的我，对父亲还是最怕的，虽然父亲从来没有打过我。也许对于每一个子女而言，父亲的威严都是与生俱来的吧。

那时的父亲，年轻、英俊、喜欢与孩子们说笑，这或许是他当老师的缘故吧。生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的父亲，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十二岁时祖母离世，与大伯父分家后，父亲就与祖父，三姑三人相依为命。成绩优秀的他遇到了“文化大革命”，他不得不辍学在家务农，为了生计，他当过生产队的会计，当过民工……1971年当了代课老师，在我出生满月那天，老爹转正了，成了一名正式的教师，终于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职业。饱经风霜的父亲，对于儿女的爱，除了监督我们读书，就是竭尽所能将我们养大。父亲远在山区任教，母亲一人伺候家里的农田。所以父亲就有了两份工作，除了上班，周末就回到家里种地，根本没有时间休息。祖父，两个妹妹加我四张嘴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会给父母多大的压力呀！压得父亲喘不过气，哪里还有温存。

父亲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都是那种廉价的烟，有时也抽自家种的烟草，劳累的父亲经常一个人倚坐在门槛上静静的抽烟，显得更加沉默寡言，也更加重了我对父亲的畏惧。

而眼前的父亲，真的是老了。头发白了，满脸的老年斑，皱纹更多且更深了，挺拔的腰杆也弯了。不忍心，每每只看到他渐显蹒跚的背影，已是泪眼朦胧，往日那个高大挺拔、英俊的父亲，你到哪里去了！

老了的父亲，多了慈祥，少了威严。脸上多了微笑，眼里多了对儿女的依恋。每次回家，父亲都是忙前忙后的为我们准备饭菜，当一家人在饭桌上闲聊时，他还是沉默的夹着烟微笑着。我们谁说话，他就看着谁，不插话，可是眼里却充满慈爱和欣慰。也只有这时，他才拿出我们孝敬的“好烟”。而平时，他总舍不得，还是抽那廉价呛人的烟。

父亲真的是老了，脾气变得特别的温顺，倒像是变成了我们的孩子。对于儿女的嘱咐，他都微笑着应允。可是给他是买的衣服，他还是舍不得穿。老穿我们淘汰下来的，说还是好好的，丢了浪费。好吃好喝的也是留给他的孙儿们。如今，父亲豪不吝啬的表达这对儿孙的爱，仿佛要弥补自己年轻时的不足。每次我儿子回来，父亲都会从大街上拎回大包小包的菜，亲自下厨，做了好多的美味佳肴，老往孙子的碗里夹菜，总想让孙子多吃些，希望孙子多回家看看他。每次儿子回学校，他总是偷偷的往孙子的包里塞钱。

有时我去出差，父亲总是坚持要送我到村口，离家很远了，回头，父亲还站在村口。

我这个没用的儿子呀，不能给已退休在家的父亲好的生活，让他老人家安享晚年，让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为儿女操心。父母的恩情永远都无法报答，只能告诉他，我一直都很平安，这也是他最大的心愿！

作者：杨平燚

学校：仙游县榜头溪尾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