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治杰:远去的香棕
发布时间:2017/2/10 15:06:28“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是故乡的秋天。一缕棕香从远处飘来,从我的记忆深处飘来。
小时候最爱奶奶吃的棕子,门前河里的苇叶不宽,两指左右。春天河水暖了以后,我便沿着河岸奔跑,不时摘下宽阔的苇叶,娇嫩的苇叶伸展头脚,如笛般清脆地唱着春天的赞歌,苍绿渐渐地从中间流淌开来。中午太阳到了房顶的时候,搂着一把苇叶回家,用开水煮沸,滴上两滴香油,表面润滑了,棕叶做成了。
奶奶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包棕子,我就趴在床上看。包棕子简单而又巧妙,两片棕叶叠在一起,卷成喇叭筒状,装上洗过的糯米,然后折叠,捆扎。眨眼间,一个三角棱形的小棕就包成了,我总是坐不住,又跑开了,晚上回家,满屋的棕香。迫不及待地拨开棕叶,晶莹剔透的糯米散发着玉石般的亮光、咬一口,软软的清香顺喉而下,桌上的白糖碗总是成为吃粽子的必备。早已忘记了屈原,只记得粽子的好吃。
在棕子的清香中长大,吃着香棕逐渐成熟。奶奶随着香棕远去,我与她分居两地,抹不去脑海的棕香,总是在超市寻找,我尝过大名鼎鼎的嘉兴粽子,以及肉味、豆沙等各式各样的粽子,却觉得缺了一份料,变得平淡无比。找不到答案,却有着方向。
命运将我又送到奶奶身边,奶奶来了,棕子也就来了,还有那清香,依然是奶奶独自包棕子的身影。可是一个不经意瞬间,我看奶奶苍老的手上干沟肆意地纵横着。一头白发在阳光中闪闪发光。我的视线模糊了。奶奶依然像平常一样,用粗糙的手拨开细嫩的粽放到我身旁。我抱住奶奶,呜咽道:“奶奶,谢谢您!”奶奶的用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我心中的结解开了,我明白为什么喜欢吃奶奶的棕子。因为那棕子是奶奶亲手拨开的。解开这亲情的结,闻着缕缕棕香,醉入其中,那朴素的洁白,清叶白米纯水,加上一生的炉火慢煮,煮出奶奶的味道,全部的心血在棕肉中凝结。
又要告别了。秋季,苇叶渐渐枯萎,枝叶有些黄。望着奶奶远去,心中若有所思,奶奶年纪大了,但在她的养育下,我永远是她的青枝。经历秋冬的磨砺,苇叶又是碧绿的新枝,我知道,奶奶又会来的,粽子也会来的。
学生:陈治杰
指导老师:江月华
学校:厦大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