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梅:山这边的爷爷•山那边的我
发布时间:2017/2/15 14:58:52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我的脑海里响起这首儿歌时,我的思绪就飞回到了那里……
那是一年盛夏,崎岖不平的小路两旁杂草丛生,沿着弯曲的小路望去,村口那棵白兰树开的正旺,郁郁葱葱的花叶在阳光的照耀下衬得纯洁无暇,使我想起了一句诗文:“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慢点,慢点”沧桑的声音在山谷间萦绕,另一头是个五岁大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蹦着跳着,洋溢着赤脚的欣喜。这就是我,小时候浪漫天真的我。六月的天总是阴晴不定,不一会儿,乌云布满了天空,凉凉的风迎面扑来。爷爷娴熟的拿起挂在茅草屋里的蓑衣,在腰间,肩膀上一围,系个结,蓑衣轻松地穿完了。他戴着斗笠,快步走到我身边,我伸出一根手指,爷爷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指,爷爷宽大的手掌布满了老茧,是纹路的褶皱又或是经常碰水脱皮,所以爷爷的手刺得我生疼,但我不愿意把小手从那大手中抽出来,因为那里有暖暖的爱。他把我装进他的蓑衣里,雨水打在蓑衣上,给予了我一个滴答作响的童年……
赶鸭子的路上爷爷总会唱起熟悉的闽南小调“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我偷偷地在蓑衣上挖了个洞,一路上我总会问爷爷“爷爷,我们到大水糖了,是吗?”,“爷爷,我们的鸭子是不是回来了?”他总会摸摸我的头“妞子,真聪明,什么都知道!”。
在熟悉的小洞里,在没有人知道蓑衣的秘密下,我的快乐时光一直延续……
但是没过多久,我被父母接到城里,他们为了谋生计,东奔西走,而爷爷留在了那个赤丫丫的小村庄里,周而复始着没有妞子的日子……
很多年后,家里修新墓,我们一家回到村里。崎岖的小路变成了宽敞的大道,杂草也被修剪的干干净净,不变得只剩下传统的居民房和村头的那棵白兰树。
再一次见到爷爷,我感到心酸,他的两鬓斑白,那一脸的胡渣也都变白了,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那宽大的手掌和削瘦,黝黑的皮肤里还透着不服老的气息。自从爷爷在一次天黑不小心摔倒河里以后,他的行动有很大的不便。透过昏沉沉的天,爷爷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我走来,一边喊着妞子妞子。那一刻我五味杂陈,我明白爷爷真的老了,心中有了莫名的害怕。
淅沥沥的雨在空中飘着,弄潮了爷爷的汗衫,打湿了我的头发。我撑着伞向爷爷的奔去。我搀着爷爷,轻轻拍去爷爷汗衫上夹杂的雨珠,突然哼唱起小调“天黑黑,欲落雨,阿公挑锄头……”爷爷也附和着我哼唱着。我偷偷地将伞一倾,爷爷半边淋湿的手臂有了遮蔽。天空稍稍放晴,天与山的交界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我陪着爷爷坐在村门口的白兰树下休憩,正值六月,白兰花开的正旺,爷爷和我说了许多我不在时发生的故事,从家里养的狗谈到了隔壁吴爷爷的现况,爷爷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是掏心窝子的笑,笑容越发畅然。
后来,我只要一放假就回到村里陪爷爷坐在门口听爷爷絮叨,再慢慢看着他睡着,为他煮饭,替他赶鸭子,帮他修拐杖,陪他去奶奶的坟头烧纸钱……
笑声惹情也生情,有孝方知家中暖,无孝怎知人间情。聚首的欢乐,离别的伤感,更让人体会亲情的温暖。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听长辈唠叨,陪他们唠叨,和他们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也是一种孝,一种不用惊天动地的承诺,更不用以生命为担保的孝。
最伟大的爱是家人的爱,他们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经历了常人之所为,常人之所不能为。让他们融进自己的生活和他们分享自己的喜乐,也让他们因我们喜,因我们悲,让他们觉得不孤单,不再感到无能为力,让他们依旧成为一个港湾也是一种孝。
尽孝请趁早, 别认为自己时间多的是,别让忙碌剥夺了和亲人相聚的时光,也别让太多的名利纠缠而忽略了亲人,不要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而悲哀和遗憾!
学生:方雪梅
指导老师:黄鸿
学校:宁德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