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冷秋。冷霜。冷晨。

我走在上学的路上，顺路去包子店买早饭。

正欲付钱，突然望见包子店旁边蹲着一个人，破衣烂衫，头发凌乱。面前是用白粉笔写了几个大字：“行李丢失，只求六角钱买馒头！”

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理会他。

老板娘不耐烦地问我要不要。我看了看蒸汽弥漫的馒头，又看了看可怜巴巴的乞丐。手心里紧紧地攥着六角钱，汗津津的。

终于，还是转身走出包子铺，把我手里仅有的六角钱递给乞丐，不等他开口，我便匆匆的走了。

饿着肚子，准备上课时。同桌忽然笑着问我：“嗨，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门口那个乞丐？你没给他钱吧？”

我一愣：“给了啊。”

“你傻呀，那个人可是附近一个刚退休的老头，没事干专门蹲在那儿骗钱啊。”同学笑道。  

我没有再说话，心中充满了懊悔。

那是我仅有的六角钱，刚好够买一个馒头。

二

雾霭弥漫的清晨。

校门旁的几步远，瘫坐着一个老妇人。满头的雪髯皓发，在萧瑟的冷风中飞舞着。

她半眯着的浑浊的眼，望着过往的学生。因为穿着单薄的衣裳和鞋袜，妇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只有两个硬币，静静躺在她面前的搪瓷碗里。

我不忍，停下脚步。正欲掏钱，上回那个骗六角钱买馒头的乞丐又缓缓浮现于眼前。我犹豫了。

老妇人抬头望着我，满脸的皱纹里绽放出期待。

我佯装在包里找钱，其实手中已握着几枚硬币。心中不断地纠结着，迟疑着——如果她是个骗子呢？如果她又要再一次利用我的善意呢？……

我终是没给钱。对她歉意地笑笑，走过去了。

走过好几步，回首看见，苍老的妇人，依旧哀哀地望着匆匆上学的学生，雪白的发，依旧在寒风中漫舞。

我悲哀地望着她，后悔得几乎落下泪来。

……

我不知该如何帮助他们，那些衣衫褴褛的乞讨者，也不知他们是否真的需要帮助，还是仅仅想不劳而获。但我还是相信，那老妇人一定是需要帮助的人。

秋雨蒙蒙，寒气凝霜。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中尽是老妇人那茫然无助的眼神和那风中漫舞的白发……

下一次，若再遇见她，或他们，我会伸出手的，尽管我的手还柔弱着……

学生：潘池彦

指导老师：老师

学校：南平剑津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