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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彬:每次相见,都是初见

发布时间:2014/12/2 10:05:24

        

关于青春,我们都有太多的话要说,在那样一个被青涩的爱恋环绕被悲欢离合填满的年岁,我们背负着青春遗留下来的重壳,赶在太阳收去余晖的最后一瞬拼尽全力向远处那个光影走去,只为一次平常的相见。  

十七岁的那个夏天,知了还趴在树上没日没夜地鸣叫,阳光透过街上两旁高大的香樟树只留下一片斑驳,耳边小坂们的叫卖声异常卖力,整条街都沉浸在夏日独有的喧哗之中。那时候的生活循规蹈矩,最多的课余时间是在图书馆度过。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轮廓分明的侧脸,一个人斜靠在书架的一侧,很认真地拿着那本《追风筝的人》安静地翻着,在那样燥热的夏季很少有男生还会心平气和地呆在图书馆,因此对于他多的是佩服与欣赏。每个处于青春期的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就是有一天能够穿上那双漂亮的水晶鞋拥抱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他可以不帅但是要有自己的格调,他可以不优秀但是要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他可以是个凡夫俗子但在人群中也能让我一眼望见。于是,在那个安静的午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像很经常来图书馆哦,《追风筝的人》这本书还不错有时间可以看一下哦"。之后,留下一个灿烂的微笑离去。

有些人我们以为见了一次就再也见不到了但是生命就是一场奇迹,我们不断分别不断相遇。每一次相遇,又像是阔别重逢。夕阳西下,篮球场上还散发着影影绰绰的光晕,伴着起起落落的篮球着地声穿过操场走向教学楼,突然听到人群中的一句:"小心",一个趔趄后站住了脚,篮球飞速从眼前飞去另一边。惊魂未定中看见有人喘着气跑过来着急地说了三遍对不起,反应过来才发现原来是他。被紧张填满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别的表情,印着9号的球衣松垮垮地耷拉在那清瘦的身子上,汗水沿着脸颊自由地流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他想着脸上竟莫名地泛红。被护送到教室,看着他关切焦急的眼睛禁不住笑出了声,他疑惑得看着我也莫名地跟着笑了,看吧,两个无聊的人呆一起就真的不会那么无聊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上课铃声响了才缓过神来拿出书自习,他则继续坐在我旁边从我抽屉抽出中午刚从图书馆借来的散文集看得津津有味。三节课很快过去,我还记得那个被风吹过的夜晚,在月光照射下的操场显得格外幽美,两人被拉长的身影一左一右地走着,也许这真的是缘分呢,再相遇,再相见。                     

此后的每一天都在无限的期待与盼望中安然度过,晚自习后坐在操场边吹着风看着繁星满天无话不说。那时候,我们有梦有希望,总想着要用尽全力到达梦的彼岸,所以更多时候谈论的是对于未来的憧憬。因为有希望,所以更死心塌地地努力。一起在桌上写上醒目的理想大学,一起在凉风习习的午后坐在高大的榕树下面的树桩椅上温习,一起挤在人群涌动的食堂吃着便宜又美味的饭菜,一起在周末骑单车穿遍大街小巷。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有爱在有人陪有目标。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在快速地缩减,所有人心里的那根弦崩得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紧,也许也是因为决定命运的时候就要到了。早上在六点的闹钟中挣扎起床开始一天的安排,直到晚上第四节晚自习下课后到宿舍洗漱完继续挑灯夜读,尽管挑灯夜读对于我来说没什么作用但出于对自己的安慰也一天一天地坚持下来了。相比于我的紧张他就显得格外放松,依旧中午去图书馆下午打球,生活似乎没有因为即将要到来的高考而发生一丝改变,成绩依旧保持在前十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微笑。偶尔见我疲惫得一下课就趴桌上会心疼得拉着我去操场绕圈外加开导我,那时候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累得都说不出来只会一直点头说我知道了。一直以来,他身上最吸引我的就是他的细腻和温情。每个人心里都会住着一个人,终有一天他会到来,遇见他,我知道那一天早就开始在心里蔓延了。

再一次相见,是在高考之后两天的谢师宴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解放的味道。他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白布鞋在男生群中一起打打闹闹,欢乐得像个小孩。班上的女生们似乎一夜之间都变得有女人味了,从一贯不变的校服到长裙飘飘,从简单地马尾辫到长卷发,高考真像是一个人生的分水岭,隔开了过去延伸到了未来。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每个人都喝到泪流满面,也许是心里都明白这其实也是一个离别的时刻。拥抱了所有人,包括老师以及男生女生们,直到他站在面前直接把我揽入怀中我才禁不住泪水的汹涌而下,仿佛世界就剩下我们两个。"没事,我跟你考同一个学校",他俯下身在耳边坚定地说道。也许这是全世界最为平凡的誓言了。

但其实到最后我们始终没能在七个志愿都报一样的情况下进同一个学校,他以他的水平顺其自然地被云南一高校录取,而我则在第一次考砸的英语中结束了我的云南梦。那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就这样两地相隔之后就成了陌生人,他发来信息告诉我:有一种感情不会输给时间更不会输给距离。当然,在当时复杂失落的心情下,我选择的是封闭对外的一切联系,收到他信息的后一分钟,关机拔出手机卡扔进垃圾桶,原来自己也可以绝望到这个程度。于是,两个月后我来到了泉州,这个距离家不远的地方,之后在与好友的一次聊天中才知道找不到我他几乎要发疯了,眼泪模糊了视线,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也许,这段纯真的爱恋就是被我亲手扼杀在摇篮里面了。

2012年5月19日五月天来到泉州海峡体育中心体育场开演唱会,想起了一年多前他很天真地说我们以后要一起去看他的演唱会。彼时,我拿到两张演唱会的票突然没了要找另一个人一起去的勇气。最后莫名地转让给别人,心里如五味陈杂翻滚着。原来我们就这样散落在天涯。

也许就像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面说的:"我们一生里有可能遇到很多人,有时正好同路,就会在一起走一段,直到我们遇到了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才会把余下的旅途全部交给这个人,结伴一起到终点。她来过,她爱过,她努力过,得之是幸,不得是命。"我来过我爱过但是我没努力过,所以我把你遗落了。

有人说:"你站在那里,我也要去,然后我们就相逢了"。倘若时光倒流,我必倾尽全力到达有你的地方,去延续再一次相逢,让每一次的相见都是初见。

 

 

作者:林彬(红城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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