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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迅:又到小白鹭海滩

发布时间:2015/9/15 11:09:03

 

小木屋沐浴着朝晖轻新柔美,我轻轻地推开门,来到小木屋的连廊,迎面即是晨曦中的小海湾,深吸一口,一丝丝海腥气里夹杂着淡淡草木香,原来有轻风阵阵从侧面山坡的清翠竹林中吹来,伴着啦呼啦啦声,林子的绿叶一片婆娑摇曳,仿佛在舒伯特那明朗愉悦的"听听,云雀"乐曲中轻舞着;一只小鸟在横空而过的电线上一根根来回跳跃着,偶尔用小嘴啄着电线外皮,发出嘻嘻的欢叫声,吱吱声中又飞来一只小鸟,两只鸟儿叽叽喳喳好一阵,跃在有一尺相距的电线上,好似相约什么便结伴而飞了,难道鸟儿也知道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日,约好相伴而随;廊下延长着石条铺就的小径,间隙里早已挤满了葱茏,绿油油的小草将石条连成一片,乍一看不就是蓝蓝天上凌空横跨着的一座银河;海湾里停泊着几艘小船,随波飘摇,一只黄色的小舢板显得尤其耀眼。这里就是著名的福鼎小白鹭海滩,人们称之为最美的乡村小渔村。

回想二十五年前的盛夏,我带着任班主任的第四届毕业班的一伙学生来到这片两侧峰峦苍古、小山之石玲珑重叠、中央有个静谧迷人的海滩时,高考带来的心理、身体负担顿时得以释放。那时从福安乘车到福鼎秦屿镇,翻山越岭要六个多小时,我借用镇里学校的一间教室,和学生们席地而卧过了一夜;次日,沿着山间小径徒步三十多里,终于豁然开朗,洁白的沙滩、迷人的大海就在眼前。小白鹭海滩羞怯地欢迎着我们,在这个犹如一支美丽的双曲线的海湾,我和孩子们欢呼着扑下大海,途中疲惫顿失,只见浪花里一个个矫健的身影;嬉闹的学生们还爬上海里仅有的一艘渔船,试图将它划向大海...

当年徒步的小径已成大道,当地年长渔民告诉我,只有一小段山脚下的路还是原样:结实的土路,只能容农用手扶拖拉机通过。如今海湾处也盖起了许多房屋,山坡上多了大大小小的小木屋,海面上的船只也不少,我寻觅当年的点滴,似乎只有那铺垫着海滩那层层叠叠的细沙,依然诉说着她的不变;只有那轻轻拍岸的涛声,讲述着她的过去、未来;还有路旁当年行走劳累曾歇息过的老榕树,仍然那么苍劲葱翠。
此番忙活里借着闲暇,又藉着住宿之地的观景之便,我得以细细品味小白鹭海滩。早晨的海滩静谧详和,有不少妇幼老人在沙滩中拾贝拣螺;烈日当空的近午时分,海滩又是空明澄碧的,有幼童正牵手戏水,有搏浪者亦游乐海中,一个少年用饮料瓶装满细沙,沿着泛起的白浪狂奔,挥洒而出的沙子在空中描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没入海中;傍晚的海滩最是令人留连,落日也眷恋着这里,倾洒在海湾的余晖金光灿灿,赤足踏在沙滩上,柔柔的温暖慢慢地湿润心间,耳畔仿佛浅唱着"外婆的澎湖湾":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怀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那是外婆柱着杖,将我手轻轻挽,踩着薄暮走向余晖暖暖的澎湖湾,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逐浪时光的我,二十五年后,机缘巧合又来到这片迷人的金黄色海滩。
有则小故事又在我心底里泛出,说得是一次大海潮之后,许多小鱼被搁浅在沙滩上。一个孩子看到小鱼还没死,就抓起小鱼一条一条地往海里扔。一个大人走过来说:“这么多鱼你扔不过来,有谁会在乎?”小孩抓起一条小鱼往海里一扔,说:“这条小鱼在乎。”又抓起一条鱼往海里一扔,说:“这条小鱼也在乎。” 这么多年,我自己有如那小孩,面对世事纷纷,面对社会对教育斥责声种种,却静静地执著地试图寻找和创设一个温馨的地方。
二十五年了,当年的那些孩子都已成家立业,堂堂正正地服务于社会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再次来到这,像是天涯海角,又独有份淡然沉淀的小白鹭海滩。

 

作者:李迅

学校:福州第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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