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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不厌改,多改出华章

发布时间:2015/7/15 15:14:57

文学史上的许多大作家都是很注意下修改之功的。唐代大诗人杜甫写诗,经常是“新诗改罢自长吟”。曹雪芹写《红楼梦》曾“披阅十载,增删五次”。鲁迅写出文章后自己反复修改,并主张“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宇、句、段删去,毫不可惜”,高尔基说到自己的写作时,说“手稿我要修改两三次,最后校阅的时候,我往往把整页、整场删去。”这些事例足以使人深知,修改文章是写作的一个不可缺少的过程,不仅是初学者应如此,就连大家也得严格从事。

然而我们有些同学的作文,写完后看也不看,就连错别字也不愿查查字典改正过来,这其实是写作态度的问题。

优秀的作文常常是改出来的。我的一个学生在暑期随“文社”赴厦游玩。四天的厦门之行,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回家之后,一种非写一点东西不可的强烈愿望促使她拿起笔来。她选择了感受最深的触动最大的东西来写,于是她写了《再见了,鼓浪屿的黎明》,文中流露了自己对鼓浪屿深深的依恋之情。初稿是这样的:

再见了,鼓浪屿的黎明

轻风徐来,从脸上拂过,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

天色刚刚破晓,黑暗中已有了亮光。但静静的鼓浪屿却依旧在梦中摇晃。那高高的日光岩,静卧在深灰色的空中,那样端庄、秀丽。

遥远处,淡淡的晨光微微倾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千万条银针在穿梭,仿佛要为大海织上一条轻纱。近处,海面十分平静,脉脉含情,蕴藏着无限的爱。

一声长鸣,汽笛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一艘汽艇载着第一批旅客向对岸开去。我站在船尾,望着海面。只见一排排细浪正向我涌来,追逐着船尾盛开的雪白浪花,仿佛在欢送我,那样依依难舍,一直送我到岸边,我不免有些动情。难怪说:“多情自古伤离别。”

再见了,晨雾缭绕的日光岩;再见,披着轻纱脉脉含情的大海;再见了,排排多情的细浪……

再见了,鼓浪屿的黎明。

当时,我看了十分赞赏。它的确写得有感情,但我觉得单薄些,建议她做些补充,尽可能表现出鼓浪屿独具一格的景致风光。这位同学后来翻阅了日记,重温了当时的思想感情,经过了反复的思考,又增写了“海边即景”“登上日光岩”两节,因为这两节最能表达鼓浪屿的风光特色,最能抒发作者热爱大海,盼两岸统一的真挚感情,增加了这些情节,全文丰满、境界全出。题目改为《鼓浪屿风光惹人醉》,全文选定了最能展现鼓浪屿风姿的几个镜头,冠以醒目的小标题,逐步铺开,层层展示,内容多而不杂,描述井井有序,它牢牢地抓住独特的地域风光,如海边浴场的喧闹,日光岩的奇兀,破晓时鼓浪屿的安详、静寂,观察较细,写得颇有神韵。

凡属于在表达上成闲笔、冗字,显得哕嗦、繁复的地方,都要舍得割爱、芟除、抹去。原文开头部分对鳖园、万石岩植物园、中山公园、厦大鲁迅纪念馆等有一大段排列式的铺叙、描写,写得也很生动,后来全删去了。为什么呢?因为这几个地方毕竟不属于鼓浪屿。删节之后,寥寥数语,开头反显得简洁,结构也显得匀称合理、统一和谐了。

对文字的修改、润色,这是修改工序中最后一个环节,它绝不是微不足道的。文字上的毛病,往往会影响内容上的表达。古人非常重视改字,“文字频改功夫自出”(陆游),“一字千改心始安”(袁枚)。这位同学这篇习作也有多处在文字上作过推敲的,如“再见了,鼓浪屿的黎明”的第二节,原来是这样的:

天色刚刚破晓,黑暗中已有了亮光。但静静的鼓浪屿却依旧梦中伫立。那高高的日光岩,高耸在深灰色的空中,那样端庄、秀丽。

修改后用“摇晃”代替“伫立”,用“静卧”代替“高耸”。这样一改,化虚为实,化静为动,把大海怀抱中的鼓浪屿那样朦胧美写得形神兼备。

那么,修改文章应该从哪些方面着手呢?诗人何其芳曾对修改文章列举了以下十二条:

一、抽象笼统,叙事不具体,说理不清晰。

二、根据不足,就下断语,我要这样说就这样说,信不信由你。

三、强调一点,不加限制;反驳别人,易走极端;没有分寸,不够周密。

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说得很多,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

六、许多事情或问题,随便放在一起,没有中心,没有层次,逐段读时也还可以,读完以后一片模糊。

七、写到下句不管上句,写到后面不管前面。

八、信手写来,离题万里,偏又爱惜,舍不得割弃。

九、抄书太多,使人昏昏欲睡。

十、生造词句,乱用术语,疙里疙瘩,词不达意。

十一、没有吸取说话里面的单纯易懂、生动贴切等好处,只剩下说话里面的哕嗦重复、马虎破碎等缺点。

十二、没有学到外国语法的精密,却模仿翻译文字造长句子,想把天下的事情一口气说完,一直是逗点到底。

这十二条可以供同学们参考。修改自己的文字,往往比出初稿还难,若没有呕心沥血之苦、殚精竭虑之勤,是完不成修改任务的,所以希望同学们在作文时不要忘了修改,不要草草搁笔,匆匆上交,要记住:文章不厌百回改。

(作者:王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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